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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王科长，我要举报一起关于学籍的案件。”我的声音很平静，但手在微微颤抖，“持续了整整十年。”
“我只有一个要求。”我深吸一口气，“等他们家孩子高考出分后再行动。”王科长抬头看着我，眼神中带着疑惑。
一个月后，林芳在电话里狂欢：“嫂子！强强考了658分！清华北大随便选！”
我叫王慧，今年四十二岁，是个普通的家庭主妇。如果有人告诉我，十年前小姑子林芳那句话，会让我家和她家都陷入深渊，我绝对不会相信。
那是2014年的秋天，我们住在县城一个老旧的小区里。楼房是八十年代建的，墙皮有些脱落，楼道里总是堆着各种杂物。
我们家住在三楼，两室一厅，房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。老公在建筑公司打工，一个月能挣三千多块钱，不算多但也够一家三口的开销。我在家照顾刚上小学一年级的儿子李磊，日子过得平淡但安稳。
小姑子林芳比我小四岁，长得挺漂亮，说话也甜，嫁给了做生意的张伟，张伟家里有点门路，在县城开了个建材店，生意做得不错。
他们住的是市中心的商品房，三室两厅，装修得特别气派。林芳平时穿戴都很讲究，开着一辆白色的小轿车，在我们这些亲戚里算是过得最滋润的。
那天下午，我正在厨房准备晚饭yy易游，听到门铃响。开门一看，是林芳抱着她儿子李强来了。李强比我家李磊大一岁，长得虎头虎脑的，很讨人喜欢。
林芳今天穿了件新买的羊绒大衣，脚上踩着高跟鞋，但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焦虑。
“嫂子，你这日子过得真舒心，每天就照顾一个孩子，不像我还得帮着张伟看店。”她说话的时候眼睛四处看着，好像在打量什么。
“哪有什么舒心的，建国挣得不多，我也想出去找个活干，可是磊磊还小，离不开人。”我一边说着，一边给她倒茶。
我们聊了一会儿，李强跟李磊在房间里玩玩具。两个孩子玩得很开心，时不时传来笑声。
“嫂子，我今天来，其实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。”林芳突然压低声音，脸上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。
“什么事啊？一家人有什么好客气的。”我心里有点奇怪，她平时说话很直接，今天怎么这么拐弯抹角的。
林芳看了看房间里的孩子们，又朝厨房瞄了一眼，确定老公还没回来，这才开口：“是这样的，强强要上小学了，我们想让他在城里上学，可是我们的户口在农村，进不了好学校。”
“找了，人家说现在查得严，外地户口的孩子很难进。除非......”她停顿了一下，“除非有本地的学籍。”
林芳凑近一些yy易游，声音更小了：“嫂子，你家小磊这学籍咱能借用一下不？就是走个过场，保证不影响孩子上学。”
“就是让强强用磊磊的身份在城里上学yy易游，磊磊用强强的身份回老家上学。反正都是上学，只是换个地方而已。”林芳说得很轻松，好像这是件很简单的事。
“能有什么问题？都是一家人，而且我保证，就一年，最多两年，等我们想办法把户口迁过来了，马上就换回来。”林芳拉着我的手，“嫂子，你就帮帮我们吧。强强这孩子聪明，在城里能受到更好的教育。”
确实，都是一家人，而且她也说了只是临时的。再说，李磊在哪里上学不是上学呢？
“当然要商量，我今天就是来跟你们说一声。嫂子，你们要是同意了，我真的感激不尽。”林芳站起身，“我先回去了，你们商量好了给我打电话。”
想了想：“都是一家人，帮一把也没啥。再说磊磊在老家上学也挺好的，我小时候就在老家读书，不是也挺好的吗？”
“能有什么问题？林芳又不是外人yy易游，她还能坑我们不成？”摆摆手，“你明天给她打电话，就说我们同意了。”
“嫂子，你们真的同意了？太好了！”林芳在电话里激动得不得了，“我马上过来，咱们详细说说怎么办。”
不到半小时，林芳就开车过来了，还带着张伟。张伟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，总是笑眯眯的，说话很客气。
“大哥大嫂，这次真的麻烦你们了。”张伟一进门就握着的手，“这份情我们记一辈子。”
林芳拿出一个文件夹：“我已经打听清楚了，手续很简单，就是填几张表，盖几个章。”
“越快越好，下周一学校就开始报名了。”林芳说，“我已经联系好人了，明天就能办完。”
看着他们准备充分的样子，我心里有点奇怪。好像这件事他们早就计划好了，只是等我们同意而已。
当天晚上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。虽然嘴上答应了，但心里总觉得不踏实。
“都答应了，还想什么？再说林芳都保证了，最多两年就换回来。”翻个身，“别想太多，睡觉吧。”
当时的我太单纯了，以为血缘关系就是最好的保证，以为一句承诺就能换来一世的安心。
第二天，我们按照约定去办了手续。过程确实很简单，就是填表盖章，一个小时就搞定了。从法律意义上来说，我儿子李磊变成了李强，而林芳的儿子李强变成了李磊。
看着手里的新证件，我心情复杂。林芳却高兴得不得了，当场就给我们每人买了一身新衣服。
“嫂子，这次真的谢谢你了。等强强考上好大学，我一定好好报答你们。”林芳抱着我，眼里含着感激的泪水。
手续办完后的第一个星期，两个孩子就按照新的身份开始上学了。李强用着“李磊”的名字，进了县城最好的实验小学。那所学校环境优美，师资力量雄厚，是全县家长都想把孩子送进去的地方。
而我的儿子李磊，则用着“李强”的身份，回到了张伟老家的村小学。那所学校条件确实差一些，教室还是八十年代的老房子，操场也是土地面，下雨天到处都是泥坑。
开学第一天，我送李磊到村里。车子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颠簸，李磊紧紧抓着我的手。
我心里一阵酸楚，蹲下来摸摸他的头：“磊磊，这里的老师也很好，而且空气新鲜，对身体好。”
“因为...因为他需要在那里学习。”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，只能这样糊弄过去。
李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，背着小书包走进了教室。看着他瘦小的身影，我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回到城里，我专门去实验小学看了看李强的情况。那里的教学楼崭新漂亮，操场铺着塑胶跑道，还有专门的音乐教室、美术教室。李强在这样的环境里上学，脸上写满了兴奋。
最初的几个月，林芳对我们特别好。她经常买些水果、营养品送过来，逢人就说我们是她的大恩人。每次看到我，她都会拉着我的手说：“嫂子，这份情我们家永远不会忘记。”
张伟也很客气，时不时请我们一家出去吃饭。他总是举着酒杯说：“大哥大嫂，没有你们就没有强强的今天。这杯酒了！”
那段时间，我们两家关系特别融洽。逢年过节，林芳总是买最贵的礼品。她还专门给李磊买了很多玩具和学习用品，说是补偿他在农村读书的委屈。
“那就好，等过两年我们把户口的事情解决了，马上就换回来。”林芳总是这样说。
时间一天天过去，转眼到了第一学期期末。李强在实验小学的成绩很好，数学考了95分，语文考了92分，在班里排名前十。林芳高兴得不得了，专门请我们全家吃了顿大餐。
“强强真是争气，这成绩在实验小学能排前十，放在村小学肯定是第一名。”张伟得意地说。
我心里有些不舒服，但没有说什么。李磊在村小学的成绩也不错，期末考试考了双百分，但在他们眼里好像就不值一提了。
“大哥，这学籍的事情真是解决了我们的大难题。强强在实验小学的这半年，进步太大了。”他拍着的肩膀，“等他小学毕业，我们直接让他上县一中，那可是重点中学。”
“有了城里的学籍，就有优先权。再说强强现在的成绩，考进去没问题。”林芳接话道。
我心里开始有些不安。按照她最初的说法，这只是临时的安排，可是听她这话的意思，好像是要长期这样下去。
“嫂子，你看强强现在适应得多好，要是中途换回来，对孩子的学习影响太大了。”林芳笑着说，“再说磊磊在老家也过得挺好的，不如就让他们各自读完小学再说。”
“你想多了，她都答应了，还能食言不成？”不以为然，“再说就算不换回来，磊磊在老家读书也挺好的。”
“可是这样对磊磊公平吗？人家在城里享受最好的教育资源，我们的孩子却在农村......”
“都是读书，哪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。”打断我的话，“你别总是胡思乱想。”
但当时的我还是太天真，以为林芳真的只是暂时的安排，以为她说的话都是真心的。
二年级的时候，李强的成绩更加突出，不仅学习好，还参加了学校的奥数班和英语兴趣小组。林芳经常在朋友圈晒他的获奖证书，每次都会艾特我，说感谢李磊的“帮助”。
而我的李磊在村小学也表现不错，虽然学校条件简陋，但他很努力，成绩一直保持在年级前三名。每次我去看他，他都很懂事地说：“妈妈，我在这里很好，你不用担心。”
看着儿子懂事的样子，我心里既欣慰又心疼。这个年纪的孩子，本该在父母身边撒娇，却要独自在异乡求学。
那天我去林芳家串门，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里有说话声。我正要敲门，却听到了让我震惊的内容。
“能有什么麻烦？王慧那个傻女人，就是个老实巴交的，她能想到什么？”张伟的声音里带着轻蔑，“再说了，咱儿子马上就要上三年级了，到时候直接升县一中，这学籍就更重要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当然是一直用下去啊！难道你还真想换回来？强强现在的成绩这么好，要是换回农村户口，不是前功尽弃了吗？”
“答应什么？咱们又没签合同。再说了，这对大家都好，磊磊在农村也没什么不好的。”
原来，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换回来！原来，在他们眼里，我就是个“傻女人”！
我悄悄离开了林芳家，一路上脑子里乱糟糟的。回到家，我坐在沙发上发呆，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下来了。
这就是我信任的小姑子，这就是我帮助的一家人！他们利用了我的善良，欺骗了我的信任，还在背后嘲笑我的愚蠢！
那天晚上，我彻夜未眠。我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，开始担心李磊的未来。可是木已成舟，我还能怎么办呢？
从那次偷听到林芳和张伟的对话后，我开始留心观察他们的一言一行。果然，越观察越发现问题。
林芳对李强未来的规划越来越详细。她不仅给他报了各种辅导班，还开始为他的中学做准备。每次聊天，她都会不经意地提到：“强强以后要上县一中，然后考重点高中，最后进名牌大学。”
而对于换回学籍的事情，她再也不主动提起了。每次我试探性地问起，她总是说：“嫂子，现在换回来对孩子影响太大了，不如等小学毕业再说吧。”
时间过得很快，转眼间两个孩子都上了三年级。李强在实验小学的表现越来越出色，不仅成绩优异，还当上了班长，参加了各种比赛。林芳经常在家族群里发他的照片，每张照片都配着骄傲的文字。
我的李磊在村小学也很努力，但条件的差距是明显的。村小学没有多媒体教室，没有外教，连图书馆都是几个破旧的书架。每次我去看他，心里都很难受。
“因为村里的叔叔阿姨都说，城里的学校有很多我们这里没有的东西。”李磊眨着眼睛，“我什么时候能去城里上学？”
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，只能抱着他说：“磊磊，不管在哪里上学，只要努力学习就好。”
那天是李强的生日，林芳在家里办了个生日聚会，邀请了李强班里的几个同学。我带着李磊也去了。
聚会上，李强的同学们都很活泼，说话也很有见识，明显接受了更好的教育。而我的李磊显得有些拘谨，和他们格格不入。
听着李强这样介绍自己，我心里五味杂陈。他已经完全把林芳和张伟当成了自己的父母，把那个身份当成了真实的自己。
更让我震惊的是，当有人问起“李强”的时候，李磊竟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，直到我轻轻碰了碰他，他才意识到别人是在叫他。
那一刻我明白了，这种身份的混乱对两个孩子都是有害的。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？
“芳子，孩子们都四年级了，咱们是不是应该考虑换回学籍的事了？”我试探着说。
“嫂子，你怎么又提这个事？现在换回来，对两个孩子的影响都很大。”她头也不抬地说。
“当初我说什么了？”林芳突然抬起头，脸上的笑容消失了，“我当初说的是根据情况灵活处理，现在的情况显然不适合换回来。”
“嫂子，你冷静一点。”林芳皱着眉头，“强强现在在实验小学适应得很好，成绩也不错，马上就要小升初了。你让他这个时候转学，不是害他吗？”
“磊磊当然重要，可是他在村里也过得很好啊。再说了，咱们当初说好的，这是为了两个孩子好。”林芳的语气开始不耐烦。
林芳愣了一下，然后冷笑道：“嫂子，你这话就不对了。当初是你们主动同意的，我们可没有强迫你们。”
“临时的也好，长期的也好，现在就是这个情况。你要是不满意，咱们可以商量别的办法。”林芳的语气完全变了，没有了以前的甜腻，变得冷漠而强硬。
“比如说，你们可以让磊磊转到城里的其他学校，我们可以帮忙出学费。”林芳说得很轻松，好像这是个很慷慨的提议。
我气得说不出话来。她这是在施舍我们吗？用我们自己孩子的学籍，然后给我们一点补偿，就当作恩赐了？
“我没变，是你变了。以前你不是这样斤斤计较的人。”林芳也看着我，眼神里没有一丝愧疚。
“你觉得她会同意吗？她现在的态度你也看到了。”我叹了口气，“我们被她骗了，彻底被她骗了。”
那天晚上，我们夫妻俩商量了很久，最终决定暂时忍耐。因为我们发现，即使闹翻了，也不一定能要回学籍。而且这样闹下去，最受伤的还是两个孩子。
五年级的时候，情况变得更加明朗。李强在实验小学的成绩稳居年级前五，还被选入了学校的奥数队。
林芳为此特别骄傲，逢人就说：“我家强强就是学习的料，将来肯定能考上好大学。”
而每次家庭聚会，她对李磊的态度明显冷淡了很多。以前还会买些礼物哄哄他，现在连询问都很少了。
“强强用着磊磊的学籍，以后考大学也方便。我们这是双赢啊，磊磊在农村享受各种优惠政策，强强在城里接受好教育。”他拍着桌子，得意洋洋地说。
“你没有胡说八道！你说的就是实话！”我站起来，“你们从一开始就是计划好的，根本就没打算换回来！”气氛一下子变得很紧张。林芳也站起来，脸色很难看。
“他是喝多了，但说的是实话！”我看着林芳，“十几年的妯娌，我一直把你当亲妹妹，你就是这样对我的？”
“我怎么对你了？我们家对你们不好吗？每年过节我们给你们买了多少东西？磊磊的学费生活费我们也没少出钱！”林芳的语气越来越激动。
“那些是你们应该做的！你们占了我儿子的学籍，享受了本该属于他的教育资源，给点钱就算报答了？”
“王慧，你别太过分了！”林芳终于撕破了脸皮，“当初是你们自愿的，我们可没有求着你们！”
他看着林芳和张伟：“芳子，张伟，你们今天把话说清楚，这学籍到底换不换回来？”
林芳和张伟对视了一眼，最后还是林芳开口了：“大哥，不是我们不想换，实在是现在不合适。强强马上就要小升初了，这个节骨眼上换回来，不是害他吗？”
“上了中学还有高中，上了高中还有大学，你们是永远都不打算换回来了！”我彻底明白了他们的想法。
那天的争吵以不欢而散告终。从那以后，我们两家的关系彻底恶化了。林芳再也不来我们家串门，我们也不去她家了。
那天晚上，我抱着李磊哭了很久。这个懂事的孩子安慰我说：“妈妈，我在村里挺好的，你别难过。”听着儿子的话，我心如刀割。我发誓，一定要为他讨回公道。
争吵过后的日子，我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的严重性。我去县教育局咨询了学籍的相关政策，才真正了解到学籍对孩子未来的重要性。
“学籍是跟着孩子一辈子的，特别是高考的时候，户籍和学籍所在地对录取分数线有很大影响。”教育局的工作人员告诉我。
“这个比较复杂，需要双方家长都同意，还要有正当理由，手续很繁琐。”工作人员看了看我，“而且现在查得很严，不是随便就能改的。”
听了这番话，我心里凉了半截。原来学籍的事情这么复杂，原来林芳从一开始就是有备而来的。
我又去咨询了几个律师朋友，他们告诉我，如果对方不配合，要想通过法律途径解决会很困难，而且成本很高，结果也不一定理想。
“关键是当初你们是自愿的，没有书面协议，很难证明他们违约。”一个律师朋友这样说。
我开始意识到，自己当初有多么天真。我以为血缘关系就是最好的保证，以为一句口头承诺就足够了，结果却把自己和儿子推进了深坑。
从那时起，我开始暗中收集证据。我把能找到的相关材料都整理起来，包括当年办手续时的一些票据，林芳承诺只是“临时安排”的录音，还有她后来拒绝换回学籍的聊天记录。
李磊六年级的时候，我做了个重要决定——让他转回城里读书。虽然不能用回自己的学籍，但至少可以让他接受更好的教育。
我联系了城里的几所学校，最终花了不少钱，让李磊进了一所民办小学。虽然不如实验小学那么好，但比村小学强太多了。
李磊回到城里的第一天，我看着他兴奋的样子，心里五味杂陈。这本来应该是属于他的权利，现在却要我们花钱去买。
“是啊，以后你就在这里上学了。”我摸摸他的头，心里暗暗发誓，一定要为他争取更好的未来。
李磊的适应能力很强，虽然换了环境，但成绩很快就上来了。他的班主任经常夸他：“这孩子很有潜力，只要好好培养，前途无量。”
听到老师的话，我既高兴又心酸。如果他从一开始就能在好学校读书，现在该有多好。
那段时间，我经常失眠。躺在床上的时候，我会想象各种报复林芳的方法。有时候想直接去教育局举报，有时候想找媒体曝光，但最终都被理智拦住了。
我知道，如果现在就撕破脸皮，可能两败俱伤。李强马上就要小升初了，如果这个时候出事，他确实会受到很大影响。而我虽然愤怒，但还不想真的毁掉一个孩子的前途。
我要等，等到李强高考的时候。到那时，他享受了十几年本该属于我儿子的教育资源，也该付出代价了。
这个想法一旦形成，就在我心里生根发芽。我开始更加仔细地收集证据，包括李强在实验小学的各种记录，林芳在社交媒体上的炫耀，还有他们一家对这件事的各种表态。
我甚至买了个录音笔，每次和林芳见面都会偷偷录音。虽然我们关系恶化了，但毕竟还是一家人，逢年过节还是会碰面的。
有一次过年聚餐，张伟又喝多了，当着大家的面说：“强强这成绩，考重点中学没问题。有了好的学籍，将来考大学也容易。”
有时候会劝我：“算了吧，都这么多年了，就这样过下去吧。磊磊现在不也挺好的吗？”
“不行！”我态度很坚决，“这口气我咽不下去。他们骗了我们，利用了我们，凭什么让他们这样轻松地占便宜？”
“我要等，等到合适的时机。”我看着老公，“他们现在不是很得意吗？等着吧，风水轮流转。”
确实，那几年里我变了很多。以前的我温和善良，从不与人计较。但经历了这件事之后，我学会了隐忍，学会了算计，也学会了等待时机。
我知道这样的改变可能不是什么好事，但我没有选择。在这个世界上，善良的人总是被欺负，老实的人总是吃亏。既然他们先不仁，就别怪我后不义。
李磊在新学校的表现越来越好，六年级期末考试，他考了全年级第二名。看着儿子的成绩单，我既为他骄傲，又为他感到委屈。
而李强在实验小学也很风光，不仅成绩好，还参加了各种活动。林芳经常在朋友圈晒他的照片，那些获奖证书，那些荣誉称号，本来都应该是我儿子的。
每次看到那些照片，我心里都像被刀子割一样痛。但我告诉自己要忍耐，要等待，因为总有一天，我会让他们加倍偿还。
小学毕业的时候，李强顺利升入了县一中，这是全县最好的初中。而李磊也考入了一所不错的民办中学。
看着两个孩子都有了新的开始，我心里五味杂陈。但我知道，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。
那年夏天，我在日记本上写下了这样一段话：“林芳，你以为你赢了吗？你以为占了便宜就能一直占下去吗？等着吧，我会让你知道，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，也没有永远的便宜。你现在有多得意，将来就会有多痛苦。”
高考前两个月，李强的模拟考试成绩稳定在650分左右，这个分数足以冲击全国顶尖大学。林芳每天都在朋友圈分享各种关于高考的文章，还专门买了保健品给李强补身体。
“强强，妈妈给你炖了鸡汤，考试期间一定要注意营养。”她每天都这样照顾着李强。
看着她母慈子孝的样子，外人都会觉得这是多么温馨的画面。但我知道，这一切本该属于我和我的儿子。
那段时间，我几乎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。躺在床上的时候，我会反复想着这十年来的点点滴滴：李磊在农村学校的委屈，我们花费的额外教育费用，林芳和张伟的背叛和欺骗，还有李强享受的本该属于我儿子的一切。
高考前一个月，我做出了最关键的决定。我联系了县教育局监察科的王科长，他是我同学的亲戚，为人正直，在教育系统工作了二十多年。
那天晚上，我在日记本上写下了一段话：“十年了，整整十年了。明天就是高考，李强就要去实现他的大学梦了。可惜他不知道，这个梦是建立在我儿子的痛苦之上的。等着吧，很快他就会知道，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。”
写完这段话，我感觉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。不管结果如何，至少我为儿子，为自己，也为这个世界的公平正义，做了该做的事情。
高考前的最后一周，林芳更加紧张了。她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，询问各种高考的注意事项，好像我是什么专家似的。
听着她焦虑的声音，我心里五味杂陈。一方面，我为自己即将到来的复仇感到兴奋；另一方面，看着她这样关心李强，我也有一丝不忍。
但很快，我就坚定了决心。她现在这样关心李强，当初为什么不能考虑一下我儿子的感受？
躺在床上，我想象着李强明天走进考场的情景，想象着他考完试后的兴奋，想象着成绩公布时林芳一家的狂欢，也想象着他们接到教育局通知时的震惊和绝望。
我在心里对自己说：王慧，你等了十年，就是为了这一刻。不要心软，不要后悔，他们欠你的，是时候还了。
高考的三天里，我表面上过着平静的生活，但内心却在经历着复杂的情感波动。一方面，我为即将到来的复仇感到兴奋；另一方面，看着林芳一家的紧张和期待，我偶尔也会有一丝不忍。
高考第一天，林芳早上五点就起床了，为李强准备营养早餐。她穿着专门买的红色旗袍，寓意“开门红”，还戴着金手镯，说是为了给儿子带来好运。
“强强，妈妈给你准备了巧克力，考试的时候如果饿了就吃一块。”她把东西小心翼翼地放进李强的书包里。
三天的考试进行得很顺利。每天考完试，李强都很有信心地说：“感觉不错，应该能发挥出正常水平。”
听着她兴奋的声音，我心里既期待又紧张。期待的是，分数越高，到时候的落差就越大；紧张的是，不知道我的计划能否顺利实施。
“大哥大嫂，这次真的要好好感谢你们。没有你们当初的帮助，就没有强强的今天。”张伟举着酒杯，眼里含着感激的泪水。
我坐在一旁，表面上笑着，心里却在想：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这样和谐地坐在一起了。
接下来的二十天，是等待成绩的时间。这二十天里，林芳几乎每天都在计算李强可能的分数，规划他的志愿填报。
她还专门买了很多关于大学的书籍，研究各个学校的专业设置。她甚至开始学习北京话，说是将来去北京看儿子的时候用得上。
看着她这样全身心地投入，我心里有些复杂。这样一个母亲，为了孩子可以付出一切，本来是值得尊敬的。但想到她当初对我们的欺骗和背叛，我的心又硬了起来。
成绩公布的前一天晚上，林芳给我打电话：“嫂子，我紧张得都睡不着觉。明天就要出成绩了，你说强强能考多少分？”
“应该不会差的，你别太紧张。”我安慰着她，心里却在想：你现在紧张，明天就该绝望了。
成绩公布那天是上午10点。我早早地就起床了，坐在客厅里等着。9点半的时候，我的手机响了，是林芳打来的。
很快，林芳一家就开始了狂欢。张伟直接开车去买鞭炮，要在小区楼下庆祝。林芳给所有的亲戚朋友打电话，分享这个好消息。
宴会厅里张灯结彩，到处都是祝贺的声音yy易游。李强坐在主位上，接受着大家的祝福，脸上写满了骄傲和兴奋。
听着这些夸奖声，林芳笑得合不拢嘴。她拉着我的手说：“嫂子，你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！等强强上了清华，我天天给你烧香！”
“别这么说，都是孩子自己努力的结果。”我表面上谦虚着，心里却在默默倒计时。
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，林芳站起来发表感言：“今天是我们家最高兴的日子。强强能有今天的成绩，除了他自己的努力，也离不开所有人的帮助。特别是强强的叔叔婶婶，你们的恩情我们永远不会忘记！”
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。我也鼓着掌，心里想：你们确实应该永远记住这一天，因为这是你们最后的高光时刻。
“是李强家长吗？我是县教育局监察科的王科长。请您明天上午九点到教育局一趟，有重要事情需要核实。”
整个包厢突然安静下来。林芳的脸色开始变化，她紧紧抓着手机：“王科长，请问是什么事情？”
“关于学籍的问题，您到了就知道了。”王科长的语气很严肃，“请务必准时到达。”
那天晚上，林芳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，声音里带着哭腔：“嫂子，你说会不会有什么问题？强强的大学怎么办啊？”
“应该不会有事的，你别自己吓自己。”我在电话里安慰她，但心里却在想：暴风雨终于要来了。
“能有什么问题？都这么多年了，要有问题早就出问题了。”我故意这样说，让她稍微放松一点警惕。
但显然，林芳一夜未眠。第二天一早，她就给我打电话：“嫂子，我要去教育局了，你能陪我一起去吗？”
第二天上午8点半，我和林芳一起到了教育局。她穿着昨天的红色旗袍，但脸色苍白，手一直在抖。
9点整，我们走进了王科长的办公室。王科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，戴着眼镜，表情严肃。
王科长拿出了一整套材料，递给她看，林芳整个人像被雷击中一样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。她张大了嘴巴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，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。
“不...不可能！”过了好几秒钟，她才颤抖着说出这句话，“这绝对不可能！我们的手续都是合法的！”
她的双腿开始发软，紧紧抓住椅子扶手才没有跌倒。我能听到她心跳的声音，快得像要蹦出胸膛。
“我们有完整的证据链，包括当年的操作记录、相关人员的证词，还有这十年来的各种证明材料。”王科长继续说道。
“那...那我儿子的高考成绩......”她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，每一个字都艰难得要命。